“我终于毕业了!”拿着解除社区戒毒解除书的佳佳激动抱着我,我笑着告诉她“对,你毕业了,不过还是要继续保持操守,可不能再落后了”,“不会的不会的,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,你要相信我!”看着兴高采烈的佳佳,我不禁回想起2012年夏天初见她的那一天……
与佳佳初相见的气氛实在不算融洽,佳佳因为吸食冰毒被责令社区戒毒,由民警送到了派出所。我尝试与佳佳进行交流,但佳佳浑身都写满了冷漠与拒绝。“你是谁?我为什么要和你联系,我不想和任何人联系,你也不要联系我的家人,尤其是我的父亲。”我将社区戒毒的相关条例和规章制度向佳佳解释了一遍,并与她签订了协议。但之后我就失去了佳佳的消息,留下的电话也变成了空号。再度得到佳佳的消息是其因为复吸被处以强制隔离戒毒,于是我和佳佳开始通过书信进行交流。佳佳亲切地称呼我为“社工姐姐”,告诉我她在强隔所的生活很丰富多彩,还和妈妈联系上了,对于未来充满着期待。2013年12月,佳佳因为患疾病由强隔变更为社区戒毒,社工与禁毒专干一同前往女所将佳佳接了回来。
然而这次的回归社会并没有如佳佳所期待的那般美好。父亲和继母坚决不让佳佳回家居住,而母亲和阿姨又坚持要让佳佳住回父亲家里,甚至让佳佳下跪来求得父亲原谅。双方彼此指责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,场面一度混乱。佳佳的心冷了下来,朝着她的父母大吼:“我不用你们管了!”就跑了出去。我担心佳佳的安全便也跟了出去,陪着佳佳坐在了马路边上的长凳上,不断地劝慰着佳佳,直到天慢慢黑了下来。我问佳佳今后有何打算,佳佳说我去找我的朋友,先借住几晚,以后再说。我告诉佳佳,目前她的情况可以去申请最低生活保障和临时补助,但是千万不要再吸食毒品了。之后佳佳就拦车走了,我想送她,但她不肯,说有事会再联系我的。至此之后,我又失去了佳佳的消息。和佳佳的父母联系,却被告知“你不要再打来了,让她自生自灭好了!”。我再收到佳佳的消息则是不断被社戒的处置书,在派出所遇见的佳佳比之前更冷漠,和她说话也不理睬…..直到2014年12月,佳佳再次被强制隔离戒毒,我依旧给她写信,但她一封未回。
2016年12月,我再次和民警一同前往女所将佳佳接了回来。在回来的路上我向佳佳了解这些年的情况,佳佳告诉我她原本可以强隔变更社区戒毒的,需要家属来签字,但父母没有一个人前来。佳佳说已经对家人死心了,再也不会相信他们了。我对佳佳的经历很是心疼,我告诉佳佳也许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来生活,但千万不要放弃生活,要努力变得更好,最关键的是再也不能碰触毒品了。佳佳说我不会了,只给我留了个QQ号码,没有手机联系联系。我只能在QQ上留言询问佳佳的情况,一开始她还回复着我的消息,之后就渐渐地不回了,随后我发现QQ列表里没有了佳佳的名字,她将我删除了,我第三次失去了佳佳的消息。
2017年4月我再一次从民警处得知了佳佳被社戒的消息,根据佳佳留下的手机号码,我不断发消息联系她,但佳佳非常抗拒我的联系,不是说自己没空就是让我帮她办理最低生活保障,不想面谈。我跟佳佳耐心解释有关的政策要求,提醒佳佳一定要本人前来,而佳佳却很生气的说“要你有什么用”后挂断了电话。那一刻,我也产生了失望和伤心的情绪,但消极的情绪也就是一瞬间。我告诉自己,我要理解佳佳的处境,自己的情绪不能被带偏,否则如何开展帮教工作呢?我继续尝试与佳佳联系,直到2018年10月,佳佳主动来到了我的面前,告诉我她彻底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。我与佳佳签订了社区戒毒协议,三年来佳佳一直都按时进行尿检,每次检测的结果都为阴性。
我询问佳佳这些年来的经历,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想法。佳佳告诉我,她通过自己打工赚钱进行了畸胎瘤的手术,在手术床的那一刻,她终于醒悟到生命的可贵,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,暗暗发誓如果这次渡过难关,一定要彻底改变自己,不再受毒品的掌控。佳佳告诉我,除了手术以外 ,就是“社工姐姐”对她这么多年来的影响,虽然之前不懂事总是会对我“恶言相向”,但这么多年对她不离不弃的就只有我了。佳佳的这番言语让我非常感动,我感觉到了我对她的影响是点点滴滴的积累,感受到了我做社工这份职业的意义。
如今佳佳的“毕业”是对我帮教工作最大的奖赏,与她相处的这些年,也是我难以忘怀的记忆。佳佳在不断成长,而我也在成长,社工与服务对象是以心换心的伙伴,共同进步,携手同行!
黄浦工作站瑞金二路社工点 盛娉供稿